因为斯普鲁恩斯断定〖中〗国舰队会在瓜达尔卡纳尔岛附近等待机会，所以三十二架PBY中有二十八架飞往瓜达尔卡纳尔岛，只有四架飞往其他方向，其中一架从伦内尔岛起飞之后就直接向西飞行。问题是，这架PBY的起飞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。 当时，为了让飞往瓜达尔卡纳尔岛的PBY准时起飞，四架飞往其他方向的PBY都被安排在前面起飞。主要就是，伦内尔岛的水上飞机起降场并不大，只能同时出动四架，三十二架得分八个批次出动。 结果就是，这架直接向西飞行的PBY在天亮之前，就从第一战斗舰队上空飞过了。 显然，PBY上的飞行员不可能在夜间看到海面上的战舰，更别说是实施了严格灯火管制的战舰。 问题是，战舰上的了望员即便看不到PBY，也能听到其发出的巨大噪声。 田黛芳赶来的时候，顾祝同正在穿衣服。 当参谋的时候，顾祝同就养成了早起习惯，而且非常在乎着装。这没什么好奇怪的，海军军官一向在乎着装，而且对属下的着装有着较为严格的要求。大战爆发前，〖中〗国海军的制服是白色的，而且要求官兵随时保持制服整洁。大战爆发后，出于实际情况，〖中〗国海军的制服才分为了两种，其中常服与礼服依然以白色为主，只有岗位制服是浅灰色的。主要就是考虑到基层官兵的工作环境较为恶劣，而且工作压力非常大，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保持制服整洁。说白了，灰色制服怎么也要比白色制服耐脏，即便染上了一些污渍。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显眼。 两人来到作战指挥中心的时候，卓宇凡正在向了望员询问情况。 “怎么回事？” “几分钟前。有一架巡逻机从上方飞过，但是没有转向飞回来，也没有降低高度。”卓宇凡朝了望员点了点头。让他离开了指挥中心。“根据噪声推断。应该是一架大型海上巡逻机，不是舰载侦察机。” “你能肯定？” “发现那架巡逻机的了望员已经服役五年，而且参加过多次海战，肯定不会出错。” 顾祝同长出口气，说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？” 卓宇凡迟疑了一下，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。“之前，我们轰炸了马基拉岛与伦内尔岛的锚泊地，也轰炸了两处的水上飞机中心。那架巡逻机肯定是美军在最近两天派来的。”田黛芳稍微停顿了一下，又说道“此外，如果没有绝对必要，美军没有理由在前线部署巡逻机。我跟卓宇凡少校都认为，美军加强了巡逻警戒，很有可能猜到我们会前来。” 顾祝同点了点头，坐到了司令官的位置上。 事实上“秦始皇”级的作战指挥中心也非常狭小，不比“约克城”级的司令舰桥宽敞多少。整个作战指挥中心里。除了职务参谋有座位之外，就只有司令官有一张椅子，其他人都只能站着。 “如果美军猜到了我们的行踪，那么……” “可能行应该不大。”顾祝同压了压手，打住了田黛芳的话，说道“昨天，我们没有找到第31舰队，表明第31舰队离我们还有很远，很有可能在珊瑚海南部海域活动，没有贸然北上。斯普鲁恩斯想找我们决战，首先就得找到我们。问题是，他只有五艘航母，而且其中三艘是小型航母。你们想想，如果斯普鲁恩斯想取得一次完美的胜利，他就必须在第一波攻击中安排足够多的战机，而第31舰队的舰载机本来就不多，因此就不能在前期侦察中动用太多的舰载机。” “你是说，他用巡逻机来顶替舰载机？” “这是其一，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。” 田黛芳皱起了眉头，卓宇凡也显得有点疑惑。 “你们想想，如果我们的猜测没有错，斯普鲁恩斯最担心的是什么？” 这下，还真把两位参谋给难住了。 “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，那就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，即斯普鲁恩斯认为我们会一直留在瓜达尔卡纳尔岛附近，他才有机会偷袭我们。因此，斯普鲁恩斯最担心的就是我们离开了瓜达尔卡纳尔岛。” “也就是说，他得确认我们还在瓜达尔卡纳尔岛附近活动，才会发起偷袭？” 顾祝同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显然，他不可能动用舰载侦察机来确认这个判断，也就只能使用岸基巡逻机。更重要的是，我们有很多种选择，比如继续留在瓜达尔卡纳尔岛附近，撤回到所罗门海，以及像现在这样主动南下寻找第31舰队决战。显然，就算斯普鲁恩斯动用舰载侦察机，也不可能监视整个珊瑚海，也就必须借助于岸基巡逻机，尽快找到我们，以便他发起偷袭。” 两位参谋都点了点头，认同了顾祝同的分析。 “显然，对我们来说，这是好事，不是坏事。” “这……” 卓宇凡好像想到了什么，抢着说道：“司令官的意思是，这已经证明斯普鲁恩斯已经决定偷袭我们，而要偷袭我们，唯一的办法就是前往珊瑚海东部海域，即司令官之前做出的猜测已经得到证实。” 顾祝同笑了笑，说道：“还是年轻人的思维更加灵活。老田，我们都得认老了。”